一部再现滇中马哥头人生命运的悲壮史诗
―读苏忠诚长篇新著《长路漫漫》
张永权
苏忠诚是近年来从威楚大地走进文坛的一名值得关注的小说家。特别是他在长篇小说创作上,多有收获,在出版了长篇小说《风舞彝和园》《颤动的黎明》后,又向读者奉献了一部长达55万字的宏篇巨著《长路漫漫》。而且这部作品从2013年9月到2014年6月,在不到 一年时间,作家先后写了4稿,可见其创作的勤奋,也见证了一位出身农家的中年作家创作长篇小说的才气。
《长路漫漫》反映的是上世纪40年代初,在滇中大地罕见的干旱造成的巨大灾难面前,滇中东阁村和平山村的灾民王达山们,为了生存和延续他在师父张佐那儿学到的铁匠技艺,三次织织马帮走夷方,到异域谋一条生路,历经千难万险、九死一生的人生命运,最后在国家危亡的关头,走上抗日战场的悲壮历程。这个作品从某个角度看,就是一部“闯关东”似的长篇小说。在展现滇中马哥头的人生命运上,人物典型、道路漫长、坎坷曲折、性格鲜活;作品结构严整、境界雄奇、气势恢宏。人物的人生命运,和家国命运紧密相关,与时代脉络息息相连,是一部再现上世纪40年代马哥头人生命运的史诗性作品。所谓史诗,用《词海》的解释就是“比较全面地反映一个历史时期社会面貌和人民群众多方面生活的优秀长篇作品。”我认为,所谓史就是指一个历史时期人民群众多方面的社会生活;所谓诗,就是作品的文学性。用这个定义来衡量《长路漫漫》,说它是一部反映上世纪40年代反映滇中马哥头人生命运的悲壮史诗,我认为是不为过的。
一部优秀的长篇小说,首先一定要为我们成功地塑造出一些血肉丰满的典型人物。为了塑造好典型人物,一定要有一个典型的环境与人物的性格相适应。同时还必须在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中完成对人物的塑造, 用人物的命运走向来构建小说曲折的情节,让故事情节成为人物性格和成长的历史。
读《长路漫漫》,我认为这部作品基本做到了这点。
小说的主人公王达山生长在一个多旱灾的滇中山村农家。典型的干旱自然环境,是他赶马帮走夷方的主要原因。滇中小山村优美的民风与小农经济生活,使他从小养成了勤劳好学、聪明伶俐、善良感恩而又有点自私的品性。而他三次赶马帮走夷方,道路漫长、曲折艰险。山岩险峻、江河湍急、瘴气瘟疫、土匪劫杀、异域奇风恶俗的凶险等,使他九死一生,也历炼了他坚韧不拔、吃苦耐劳、不畏强暴的性格。特别是他在异国他乡多次遭遇日冠的袭击轰炸和日本浪人的搏斗,同他赶马帮的兄弟,葬身火海,成为异域他乡的孤魂野鬼,他自己也只是死里逃生。以后他的胞弟和更多的马哥头兄弟生命的热血,擦亮了他的眼睛,改变了只为赚钱赶马帮的初衷,一种家国的情怀在他心中孕育,最后把赌石所得的六千光洋捐献给抗日队伍,并卖掉了走夷方赚钱所买的商铺、院落,再走夷方,寻找他失散的妻子,投身抗日救国的伟大战场。
小说中王达山的一生,是曲折坎坷的漫漫长路;他赶马帮的长路漫漫,又是他充满传奇经历、悲壮人生命运的见证。王达山和他的只弟们三次赶马帮的生命历程,谱写成了滇中马哥头的悲壮史诗。
作品就是在滇中和夷方这两个典型环境中,一步步地塑造出了一名滇中马哥头王达山的鲜明而复杂的典型性格。又在这个多变复杂的环境中,充分展示了人物的命运史和人性之美,写出了一个人物成长的曲折历程。
这部长篇立足于写人,使人物的命运走向成为小说情节的架构。由于王达山人生命运的坎坷曲折,使这部长篇的架构恢宏,境界雄奇,故事情节大故事套小故事,曲折多姿、跌宕起伏、充满 悬念、引人入胜。而这个好读的故事,又成为典型人物走向读者的载体,在我们的眼前鲜活起来,生动起来,让人难忘。我认为一部优秀的长篇,人物和故事都是作家必须重视的,才能写出能让读者爱读、读了感动的艺术境界来。
苏忠诚的这部长篇作品,对王达山这个典型人物的塑造,我认为基本达到了经典作家所论述的,写出了人物典型环境中的典型性格。王达山是文学长篇中马哥头的“这一个”。正是作家在这部长篇中有了“这一个”, 这部作品的史诗性品格才算完成。
《长路漫漫》除了较为成功地塑造了出了王达山的形象外,对其他众多人物的描写,也有让人难忘的亮点。如师父张佐、妻子惠芝、师兄郭应成、张亮、孟腊寨姑娘妮诺、帕亚公主等人物,都以其不同的性格和人生经历,对小说的情节走向,起着推波逐澜的作用。
这部小说的成功,也和作者在写作前作了充分的准备有关。从作者的后记看,苏忠诚的亲人、朋友、同事等人的上上辈,不少都有马哥头的悲惨记忆。这是促使他创作的灵感源头,加上他注意观察、 采访,收集了多方面的故事,才使他这个远离马哥头年代的当代作家,写出了这部充满了作家激情的长篇小说。在文学作品中,对马哥头生活的反映,过去大多以滇西、滇南、藏区的较多,以宏大的场面和众多的人物命运来反映滇中马哥头走夷方的生活,苏忠诚的《长路漫漫》大概还是第一部。王达山这个马哥头形象和过去作品中的马哥头形象相比,也有他的特殊意义。
这部小说的结构虽然严整,但似乎也有枝蔓繁多、缺少了些修剪。有的叙述语言因冗长读起来略感沉闷。长篇虽是宏篇巨制,但对语言的锤炼也应当以精美为要。从严格的要求来看,这都作品在这方面还欠些火候。
无疑苏忠诚是有创作长篇小说才华的。我相信他在总结了这部让他放下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的慰藉之作的得失后,深刻理解习近平总书记最近强调的“文艺要反映好人民的心声”和“作品是作家的立身之本”的话,静下心来创作,一定会又有更多优秀的作品创作出来。
我们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