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最难忘的采访
姜仕英
我从事编辑和记者工作有40多年的历史,搞过无数次采访,写过上千篇作品,但 最令我难忘的是30多年以前,赴楚雄哨区的一次采访。
百里步行进哨区
那是1964年5月,我刚从省电台调到楚雄工作不久,领导就安排我去楚雄县哨区 起岔拉乡采访模范教师张家福的事迹。
六十年代初,楚雄州的交通很不方便。有很多地方不通公路,有的修通了公路不通 班车,一到雨季公路到处被雨水山洪冲毁,汽车也不能畅通。当时,由楚雄县城到哨区 只有走路,头天乘班车到南华,住一夜,第二天清晨徒步经徐营、二街、大田丫口进人 哨区。我那次进哨区采访是由县文馆的徐朝龙引路,我们俩背着背包整整走了一天,到 了晚上九点钟才赶到大过口乡。次日,我们跟着当地邮电所送信的一位同志翻过林海茫 茫的白竹山到了当时楚雄县的七区起岔拉乡张家福老师教书的这所小学。
张家福老师是楚雄县坝区车坪人,1952年随着土改工作队进入哨区,土改结束就 留在山区从教。由于他安心山区办学,不怕艰苦和当地的彝族人民结下了深厚情意,先 后被州、县评为模范教师、先进工作者。张家福老师是个非常谦虚的人,只知埋头苦 干,不愿意向别人谈自己的成绩。我们跟他座谈了一个上午,什么都没有了解到,而给 我们留下的较深印象是他把所有精力都致力于教学上。
见人见物见思想
到达起岔拉乡的次日,我们决定去村寨里走访群众。当时村寨里懂汉话的很少。乡 长李万兴为我们找了个翻译,我们与群众同吃、同住、同劳动,白天上山背粪种包谷, 晚上在火塘边和群众交谈。群众一提张老师,就七嘴八舌滔滔说个没完。60多岁的彝 族老人李廷发激动地说:“以前,我们村彝家祖祖辈辈没有一个识字人,全靠结绳刻木 记事,张老师来到山里为我们培养了第一批有文化的人,他进山12年为我们培养出很 多学生,有的升人了中学,有的当了工人、解放军,有40多人在本乡当了生产队长、 会计和记分员……。”长年患病不能劳动的胡万贵说:“张老师一到我们彝家山寨就住 在我家里,因为当时村里的学校还没有房子,学生是挤在一间草棚子里上课,他白天教 孩子们读书,早晚还帮我背水砍柴,假日里也帮我犁田种地,我的风湿病重了起不了 床,他就把自己从城里带来的药酒给我吃。村里的群众都说,我找到了一个汉族的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