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南浴血十五天
——忆阳、排阻击战中的团长杨洪元 杨中禹 口述姜泽文整理
1938年6月,六十军在台儿庄战场打破了日寇的包围,由于伤亡过大,部队在大 八户李庄进行了缩编,紧急突围,前锋突破了永城附近的日军封锁线,南下孝感经黄陂 到达嘛城,进行了一个多月的休整。当时,我在六十军一八四师五四四旅一〇八六团三 营九连二排当排长。一〇八六团的团长杨洪元,是我的同乡同族兄长。杨洪元原名杨中 鼎,乳名长福。这个长福哥哥少年时曾和我一起上山挑柴、下地耕犁,二十四岁弃农投 军,作战勇敢,从士兵直升至团长。此时刚三十五岁,在六十军中,已是有名的悍 将了。
我和同族弟兄杨中良、杨中全、杨中泮、杨中仁、杨中龙似及邻村的二十多名伙伴 都是在杨洪元驻扎大姚期间投奔他的。那时,他是营长,县内和姚安、盐丰等“三姚 子弟”投在他麾下的也很多。“七•七”卢沟桥事变后,部队集结在昆明整编为六十 军,出师抗战时,我们几个家族弟兄都在他所在的一〇八六团担任连、排长,大姚出来 的一个营都编入了这个团,因而这个团的大姚人很多。全军其它团队也有很多大姚人, 据他的粗略统计,全军中有大姚官兵五百余人。台儿庄一战,五百弟兄,死伤一多半。 麻城休整,我们几个同乡弟兄每逢聚在一起谈论到此事,这个既是官长又是兄长的铮铮 硬汉也常常洒泪满腮,说他没有把大家带好,对不起大姚父老。也许是鉴于这个原因, 在麻城休整中,他把一些大姚弟兄调到他身边当了卫士。记得当时调到他身边的有周德 洪、马义等五个大姚同乡。有个叫姜宪文的,当时只有十五岁,是几个月前我们调到昆 明时跟来的,原在战斗连队,他个子较小,为了照顾他,团长把他调到团部当了通讯 员。又把一些大姚弟兄编在我们几个同乡同族弟兄带领的连排中。他的用意明显,乡亲 编拢一起,缓急有个照应。记得当时我们全排五十人,就有十二个大姚人。
9月,我们团由麻城南调风渡过长江,进驻了咸宁,稍事休息后,就出发到阳新排 市准备阻击日寇,争取时间让武汉国民党政府从容撤向重庆。当时,六十军中,一八二 和一八三师经台儿庄一役后,减员较多,一八二师到湖南岳阳一带接受新兵,没有归 队,由军部带领进入阳新排市阻击日寇的只有刚补充完毕的一八三师和一八四师。任务 是,迟滞西进的日寇的进攻速度,迫使日寇江北部队在进入武汉前,不能完成切断粤汉 铁路计划。六十军的防地在富水南岸。我们杨团守备石梯寺、汤公泉、老虎洞等重要 据点。
部队进入阵地后,杨洪元团长便带着参谋人员对整个阵地进行了巡视。他命令二营 营长王绍尧派出一个连到富水北岸警戒,余下的两个连守备汤公泉。命令一营守备石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