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述史忆红军
徐学森
当我还是垂髫之年的时候,就曾经听先父徐文寿(滇剧艺人)说过:“我们共乐社 (楚雄县西城区业余滇剧班社)的人还为红军演过戏呢!”所以,共乐社给红军演戏一 事,就在我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但是,对这件事情的整个过程,又是在近年来才弄清楚的。我在楚雄和禄丰两地, 拜访了当年为红军演过戏的潘福全、曾国璋、况弼臣三位老艺人。这些须发披霜、年逾 古稀的老人,谈起这件终生难忘的事情来,心情都特别激动;历历往事,仿佛是发生在 昨天一样。
1936年农历的仲春,猴盐井(即现在的元永井)一年一度的盐水龙王会,已经准 备就绪。为了把庙会期间的戏曲活动搞得丰富多彩,除了到昆明邀请专业戏班之外,又 邀请了楚雄、禄丰、盐兴、琅井等地的滇剧“玩友”参加演出。我们楚雄被邀请的有 共乐社的陈治言、李文训、曾国璋、况弼臣、刘家才等演员和乐队人员。
就在庙会前的头一天(农历二月十七日),北上抗日的红军(贺龙、肖克率领的红 军二、六军团),以排山倒海之势,神速地攻克了禄丰县城,直奔猴盐井而来。红军到 达当地以后,肖克等首长知道这里要赶庙会唱戏,认为这是向人民群众宣传党的方针政 策、宣传工农红军宗旨的好机会。就立即通知红军文艺宣传队的战士,协助当地民间艺 人,搞好这次庙会演出活动。但是,那些由各地请来唱戏的艺人,由于听了国民党反动 派的反动宣传,对党和红军的政策不甚了解,因而四处躲藏起来。肖克同志就派人去把 昆明带班的张子骞(著名滇剧演员、广通人)请来,向他解释党的政策,消除他思想 上的疑虑。肖克同志亲切地说:“你们唱戏曲很好,人民群众很欢迎,我们红军是保护 戏曲艺人的。我们红军队伍里也有唱戏的剧团,他们唱的是京剧、采茶戏,你们云南的 老乡听不懂。请你去把大家找拢来,照常唱戏。我们还可以在演戏之前,开一个军民联 欢会,共同庆祝我们红军和老百姓的胜利。”听了肖克同志的一番开导,张子骞疑虑全 消,他很快就把分散躲藏在各处的艺人找回来了,但始终找不到由昆明请来的那几个坤 角(即女演员)。经过多方面打听,才知道她们躲进了盐矿洞里。张子骞又亲自进去把 她们动员出来。
翌日(农历二月十八日),一次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演出就要开始了。来看戏的人 比起往年要多好几倍,他们一方面是来看戏,更主要的是来看看这些久闻其名的神奇部 队——红军。中午十二点过后,龙王庙戏台前的场坝上,坐着一排排次序井然的红军战 士,四周挤满了数以千计的看戏群众。锣鼓打过“闹台”之后,军民联欢大会就开始 了。在雷鸣般的掌声中,肖克同志登上戏台给大家演讲。他首先给大家讲全国的形势, 讲共产党抗日救国的主张,接着又讲了劳苦大众必须推翻“三座大山”,才能得到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