骡马代军
王玉寿
抗日战争后期两年,国民党政府实行“骡马代军”政策,应该服兵役的壮丁可以 买骡马顶替自己当兵,或缴纳一匹骡马价值的钱,以代替自己服兵役。这就是国民党政 府宣传的“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我家住牟定县军屯乡,我和我父亲以及其他一些乡 亲们,就曾受过“骡马代军”的苦。
“骡马代军”的全貌我不清楚,但在当时的北泉乡(现军屯区),出过“骡马代 军”款或买过骡马代服兵役的人是不少的。
1944年,我父亲王启能已47岁,为生活奔波,头发已经花白,可是乡保长、乡兵 役主任却将他拉去验上了“壮丁”。祖父祖母和母亲,那能望着他去当兵,于是,求亲 告友,求其支持,又借高利贷,买了一匹骡子代替当兵。我现在记得的,还有老窝村 46岁的李明春,山庙村46岁的代永祥等人。我父亲和李明春“代军”的两匹骡子,是 请周炳祥到姚安县新民乡韭菜地村买来的。周炳祥说:“这两匹骡子,在我看到过的骡 子中,是上等的了,看不看都验得掉”。骡子牵到乡公所征兵处,征兵的官员却摇头 说:“两匹骡子都不合格,验不掉,另买”。我父亲和李明春苦苦求告,请予验掉。不 准,正当求告人牵着骡子要走时,本乡天台街人,随征兵官员到牟定征兵的邓尔麟暗地 伸出两个指头一比,使了个眼色,二人见状,私下去问邓尔麟是什么意思。邓说:“骡 子是验得掉的,不过……要再出点钱,免得你们往返,这是征兵官的意思”。再问要出 多少钱,邓尔麟的意思,就是两个指头——2万元(每家)。那时,谁敢说声不给,只 得又凑足钱交了,“骡马代军”才算代成了,老人免了服兵役。山庙村的代永祥,抵着 不买骡子,也不出钱,结果被带走了,当了马夫兵,时常挨打。一次,人们认为代永祥 被打死了,便把他拖了出去,幸而他还没有绝气,后来死里逃生回到家。
1945年,我16岁,还不到服兵役的年龄,可是征兵又征到我了。那次听说交钱就 行,不需要买骡子,也不要我去验兵。这是兵役主任说的。父母为了不使未成年的儿子 去当兵受苦,便狠心卖了仅有的3个工(一亩)薄田,凑足国币20万元抵了骡马代 军。象我这样出钱的,还有沙沟村的董锡忠、山庙村的李国富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