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乱在沙桥流行
张家培蔡永祥
1942年春,日本侵略军侵人缅甸,占领曼得勒,腊戍危急,眼看整个缅境瞬间将 陷入日寇之手,旅居缅甸华侨,不甘在缅遭日军践踏蹂躏,纷纷携眷奔回祖国。国民党 政府存缅物资亦大批内撤,故滇缅线上一时车辆昼夜不停。
难侨回国途中,因风餐露宿水土不服,疾病骤生。其中份部分又在途经保山境内 时,遭驻军几“息烽部队”(国民党军第六旅)洗劫。由于惊悸、疾病、贫困等等数重 袭击,致倒毙道旁及空屋者甚多,尸体腐化,臭气冲天,遂酿成一场时疫——霍乱,随 难侨足迹在滇缅公路沿线流为巨灾。
南华县沙桥镇素为滇缅线上食宿大站,抗日战争时期,来往军民众多,热闹非常。 公路上沿东碾房至西三则庙(今沙桥农机站)一段,车水马龙,行人几乎不能通行, 两侧旅社及未装修之空房均为难侨及各方行客住遍,屋檐下、草垛中露宿者尚众。旅社 集中地带入夜汽灯光耀,夜市一片喧腾。露天食摊鳞次栉比,各餐馆座客盈席,就食者 你起我坐。难侨扶老携幼碟躞于人群中,或觅食、或寻医,尤以售旧衣物为多。乡人图 其物美价廉,争相往购,为此,病菌即随之在此孽生蔓延。四五两月间霍乱广泛流行, 加之染疾者死亡后,家属迷信思想严重,俱皆认为不能入葬,多抬至瘿袋巷壕沟内暂 厝,整个巷内奇臭无比,蚊蝇轰鸣,蛆蛹蠕动,导至疫情愈演愈剧,短短不足两月,死 亡竟达一百余十人。群众今日忆及此灾尚有“谈虎色变”之感。
此病传染最速,死亡最快,症状为肚痛如绞,上吐下泻,严重失水,四肢冰冷,脸 色发青,奇渴、尿显著减少,烦燥不安,声音嘶哑、肌肉痉挛而顿时消瘦。染者首先肚 痛,不及时治疗,一小时后即吐泻并行,继而数小时后汗出如雨、舌卷囊缩、气脱不 语。患者往往数时前尚谈笑自若,而几时后即命归黄泉,有很多死者昨天还去抬送他 人,而今天却被别人前来抬送。因之,后来除家属及至亲外,就无人敢去匡助,仅旧历 三月二十八至四月初一,4天内即死亡约30人。两月间,西街罗新才及其子全家3人 先后一天死去;张学贤夫妻齐丧;罗贞其母女2人同日亡故;罗思恒一户4 口,仅剩7 岁男孩罗开福孤零于世。死亡总数因时过境迁难以统计,今凭亲历者回忆,能述其名者 已达60余人(小孩未计入)。
霍乱猖撅时,曾热闹一时之小镇,顿显凄凉。性命朝不保夕,人人自危,街邻互相 不敢串门,村民不敢赶集。家家户户不约而同于门头悬挂“仙人掌”,窗板上涂满白色 手掌印痕(迷信做法,传说可以避邪)。黑夜昏昏,死气沉沉,星夜买棺木者,哀声于 道;户内嘤嘤啜泣及呼号声不绝,此情此境,惨不忍睹。
县政府对疫情置若罔闻,从未采取扑灭措施,亦没抢救过任何患者,听其死亡。
老百姓在医药两缺,求救无门的情况下,只好采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土法、土方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