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自由借贷的一段往事
李英
1953年2月5日,广通县级机关由敦仁(今广通)迁至一平浪。在此之前不久, 我被任命为县委委员兼组织部长。这时,全县土改复查全部结束,县委的工作转入发展 生产为中心。因为我调县委之前,在二区(今一平浪)任区委书记兼区长,情况熟悉, 县委书记王志要我带上一个工作组到一平浪附近的西屯乡搞个点,看看土改结束后,搞 生产有什么问题和怎样解决。
我们到了西屯之后发现:土改后,分得土地的农民维持生产的困难很多很大,和原 先估计的一样。虽然在土改复查之时,广通县委就要求各区在农村组织换工形式的生产 互助组。这时,全县已有常年互助组4个,临时、季节性互助组225个,占全县总人口 的15%左右(材料根据《中共禄丰县历史大事记》),在解决新得地户生产困难也有些 成效,但并未解决他们缺耕牛、缺资金、缺生产经验的根本问题,因此,在我们蹲点的 张绍友常年互助组中,个别新得地户去年放荒了田地,不少贫雇农因为没有或缺钱,头 年试种了一年,比起原来有田的中农,减产不少。我们经过逐户调查统计,得出了分项 缺资金的数目和总数,数字实在很大,如今记不清楚了。王志同志听了也有些吃惊说: “有些水份,打八折也不少”。于是他把银行行长赵武昌请来。赵武昌是个老区农民干 部,善于体察民情,听了我说之后,不紧不慢说:“尽量满足,指标不够再去要。我把 贷款干部撒到各区去,请县委通知各区支持做好这一工作。”就这样各区开始发放“农 贷”(农业贷款)。由于县委的重视,各乡工作组及时掌握了解“农贷”的日进度和问 题,到了同年6月,“农贷”指标已经超过不少,银行也还愿贷,却是没有钱了。这时 的《人民日报》报道:“广通县上半年贷款指标超过全年指标数”。受到人民银行总行 的表扬(《中共禄丰县历史大事记》有此记载)。后来,我又到西屯,工作组汇报:耕 牛、种子贷款倒是解决了,缺牛户都组织起来外出买牛去了,但很多人的生产垫本仍是 很难解决,这使我进一步领悟到“中国农民的穷坑实在深不可测。”然而,不论怎样, 问题总是要解决的。怎么办呢?
当时,工作组的一位女同志提议说:“农民之间互相借贷。”我说:“土改中,借贷 都算剥削,谁敢借出来!”这女同志说:“民间从来都有互通有无的借贷,又不是专门 的放债和高利贷剥削。如要利息,按国家银行利息算。”我想倒也是,国家可以做,老 百姓就做不得。我回去向王志同志汇报了情况,他始终不发一言。过了一天,他要我把 一个叫“新华社信箱”的“文件”找出来再看一看。这个“文件”过去就学过,它的 意思是说:平均的农业社会主义是空想的社会主义,要允许劳动致富,农民之间互通有 无的小额借贷还是允许的。这其实不是中央的正式“红头文件”。王志说:“中央一些 领导人的个人意见,常常是用这种形式来征求意见的。这大概是少奇同志的意见,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