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江上第一漂
李英
1960年2月,楚雄州木材公司改楚雄州林业局后,因一个冤案的影响,我在林业 局只是“参与负责”,按着下放到大海波电站工地劳动。有一天,电站的领导通知我: 叫我马上回州林业局。我回到局里,以为又要挨那些莫名其妙的“批斗”了,就悄悄 去问过去和我共事的副经理李成根同志。他说不是挨批,是地委书记王文玉点名叫回来 的,有一个重要任务:地委和上海有一个“大协作”,上海给楚雄几个火车头用来发 电,楚雄给上海3 000立方米的木材。这木材要在省外的铁路边交货,因为不能让省计 委知道,所以不能从铁路外运,汽车又没有这个能力。王政委(王文玉同志兼楚雄军 分区政委,故有此称呼。)找局长去研究,没有结果。王政委问李英那里去了,局长说 了情况,王政委叫马上回来!这难题要由你来解决了。王政委说了 : “你们林业局抱也 要把这3 000方木头抱出去!”我一听,愣了一阵,稍后却有了主意,不动声色地回 家了。
我的主意是:从金沙江流送到四川宜宾交货,这主意不是凭空来的。原来,在 1958年,我参加了全国在四川召开的木材水运工作会议,总结和研究木材水运各种方 案的适应性。还参观了大渡河的“赶羊流送”。回楚雄后,我到绿汁江林场协助工作。 经过我们和易门矿务局商定,由他们出资,我们在绿汁江修建网状河埂,拦蓄从绿汁江 赶羊流送下来的木材。最后,虽然跑漂损失了一部分,但总的说还是成功的。因为有经 验的积累,所以我才能“不动声色地回家”。但我知道:比起四川大渡河和绿汁江来 说,金沙江水流湍急,险滩又多,只是“初生之犊不畏虎”,想着带上炸药,一路流 进,一路炸滩,决心闯一闯这“金沙江中第一漂”。
第二天我们去了地委办公室,王政委和一些地委领导已经在座,王政委又重申了他 的意思,问我怎么办。我说了我的想法,他一拍腿说好。过了一会,又沉下脸来问有没 把握,我说了上段的话,并且提出一个方案:用永仁县已经伐好的木材,因为都经过了 一年的干燥期,沉落的不会多;因为是金沙江中第一漂,难度大,推江5 000方,以最 大损失2 000方计算,保证3 000方;州林业局出汽车倒短途到江边推江;在永仁县江边 的村子里挑选50名好水手,带上小船,由林业局租用,损失由林业局赔偿;对船工除 供吃和医药之外,按五级工发工资,这在当时算高待遇了,由他们分段赶羊;到四川宜 宾出河;在林业局中由我挑选管理人员。王政委最后说,那就这样定了,你李英来完成 这任务,完不成你给我抱木头出去。他告诉地委办公室通知永仁,李英要什么就得给什 么,谁误了事谁负责,林业局也不例外。我过去因为完成赚钱的任务,对王政委接触的 较多,我佩服他想为楚雄办实事的决心和魄力,心想怎么也得完成这个任务,就说,一 定想办法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