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朱怙生老师
顾峰
朱怙生(1880~1953)原名慰堂,自号越叟,浙江萧山桃源乡人,终生从事教育 事业,他父亲是学馆教师,先生幼承父业,创办仙桃山小学。业余爱好诗书画印等艺 术,清末吴昌硕等在杭州西湖边创办西泠印社,朱先生就是早期社员,课余勤学书画, 打下了坚实基础。25岁时到上海理化专科学校读书,毕业后仍回乡执教,先后在上虞、 诸暨、萧山、杭州等地的小学任教,后在浙江女子师范学校、杭州高级工业学校和文德 中学执教,曾自编《新国文教材》讲授,并兼任理化教员。1918年为浙江教育参观团 的成员,曾赴日本等国参观考察。归国后仍在浙江执教。
抗日战争初起,先生举家西迁,辗转入滇,便在楚雄百子阁定居,长公子朱新予任 楚雄蚕桑职业学校校长。云南省立楚雄中学校长毕希德礼聘朱怙生先生任高中最高班的 国文教员,这个不成文的聘任方式,历届校长王克生、李伯远、范承先均未改变。抗战 八年中,朱先生就在楚雄中学执教七年。
朱先生已年逾花甲,头发胡须已经花白,面容清瘦,戴着眼镜,一领长衫,一根手 杖,从清晨到傍晚,每天四趟,来回步行,风雨无阻,从未间断。也没有见他生过病缺 过勤,七年如一日,真是诲人不倦的模范教师,称他为师表楷模,我看并不过份。
朱先生一口萧山方言,乡音很重,初次听课,颇觉吃力,但习以为常,也就熟悉 了。我没有见过他打骂学生,他也未发过脾气,我想主要还是他博学多才,有丰富的教 学经验,为人师表,且以身作则,同学们莫不受他的人格和道德的力量所感化。高中毕 业班的国文比较艰深,均为古奥的文言文,若不细心听讲,势必不知所云,这也许是教 学秩序良好的主要原因吧。
记得在我们高十二班期末考试时,朱先生的国文题出得很怪,要求同学们把林琴南 的文言故事《肉券》编成剧本,一些同学均感难办。幸亏我在课余曾读过莎士比亚的 剧本,对此故事好生面熟,我想这一定是林琴南根据《威尼斯商人》的内容梗概和 《莎氏乐府本事》而译述的。人物和情节依稀可记,于是就分为四场,写成一个十分粗 糙的话剧剧本——这也是我写话剧的第一次尝试。因为我们在高中时曾经组织过话剧的 排练演出,有常如镜(常态)、马绍云等同学登过台,剧目是《禁止小便》和《以身作 则》之类带有讽刺色彩的话剧,我虽没有登过台,但负责过剧务,对舞台调度之类还 有些感性认识,因而改编《肉券》时就比较顺手。到了发还试卷时,朱先生在我的卷 上批了个“ A上”。事后他对我说,“这是上乘之作”,还鼓励我好好学习戏剧。我真想 不到朱先生的一句话,就成了一锤定音,后来果真干了近30年的剧团团长兼书记。
我的业余爱好也是受了朱先生的影响,我在休假天常跑到百子阁朱先生寓所看他写 字作画,帮他磨墨拂纸,耳濡目染,深受启发。我也向他请教书画艺术的一些问题,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