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起岔拉办学育人的回顾
张家福
我出身在楚雄县城北郊范香村,中学没读完就辍学在家务农。解放初期,参加征 粮、减退、清匪反霸和土地改革。1952年秋,土改刚结束,便响应县委的号召转入教 育战线,分配到七区起岔拉乡(今属大过口乡)办学校。当我要离家前夕,年迈的父 亲一时想不开,思想不通,摇摇头说,“家福,你要是走了,家里老小谁照顾,田地谁 来盘”,妻子也闷闷不乐。但我想到整训时,县委书记李书成讲的话,心里要随时想着 “人民”二字,真心实意为人民服务的教导,就没有因为家庭拉后腿而动摇。我耐心说 服了父母妻子,背着行李,跋山涉水,走了 180里山路,到了彝族聚居的起岔拉。
起岔拉山高坡陡,村落分散,全乡200多户人家散居在两河(碧鸡河、马龙河) 三箐四山86个村寨里。出门是山,起步是坡,到中心小学开会也要走120多里的陡坡 路。不仅吃不上蔬菜,连吃盐巴也很困难。语言不通也带来一连串的问题,记得刚到起 岔拉时,一群正在寨口玩耍的小孩见了我都喊“些婆些婆”跑得无影无踪。下村动员 孩子上学,彝家人就摇头摆手说不懂,学校没有一张桌子,一块黑板,房子也很破烂, 我思想有些动摇了,便对彝族乡长何开国说;“我这个汉族教师在彝族地区怕办不好学 校,教不出学生,还是趁早让我走吧!”乡长恳切地对我说:“我们彝家祖祖辈辈没有 一个识字人,如今,党把你派来了,彝家人都盼望你把文化教给我们,你可不能走 啊!”他便和我一起下村访贫问苦。当时起岔拉乡刚办起一批互助组,因为没有识字 人,有的互助组把竹片戳个洞用麻线串起来记工,有的互助组用包谷子记工分。西水底 村老贫农胡正发深有感触地对我说:“线离不开针,办互助组、合作社离不开识字人。 张老师你要是把学校办好,给我们教出几个识字人,我们就有办法来评工记分了。”彝 家对文化的渴望,深深教育了我,山再高,坡再陡,办学再困难,生活再艰苦,我也要 在山区扎根、开花、结果。
思想坚定下来以后,我便在乡干部和群众的支持下,动手修理了坡烂的校舍。开学 第一天,已报名的50多个学生一个也没有来,第二天来了 3个,他们听不懂我的话, 有些害怕也跑了。我又到村寨为群众犁田种地,挑水砍柴,一边宣传党的方针政策和办 学的好处,一边拜群众为师,向他们学习彝族语言。有时还为群众看一些小伤小病。路 瓦哼村没有一个识字人,我便住到组长、贫农胡万贵家里。胡大爹听说我来办学,心中 欢喜,但又怀疑我能为彝家教出识字人吗?我便和他一道下田割谷子、下地种小麦、上 山砍烧柴,晚上帮互助组记工记帐,一直坚持了两个多月。他看到我既能劳动又有文 化,和彝家人心贴心,便对我说:“我们彝家人祖祖辈辈都是睁眼瞎,村里要是有一个 能写会算的人就好了。”我诚恳地对他说:“党派我到山区来,就是要帮助彝家培养识 字人,只要大家把孩子送到学校,我一定设法教好”。胡大爹说:“张老师,我把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