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 费孝通“禄易双村”考察记实
杨凡
1990年5月26 ~30日,时年80高龄的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民盟中央主席、 著名社会学家费孝通教授,在云南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刀国栋、云南省委农村部部长董 恒秋陪同下,回到阔别了半个世纪的禄丰县。短暂的几天考察,费老深为“禄易双村” 的巨大变化欢欣鼓舞,对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农村社会和经济的发展兴奋不已,满 脸绽开了欣慰的笑容,禁不住饱蘸激情欣然命笔,抒发出满腔的诗情:禄易双村星宿 畔,青秧绿竹接山峦。喜看故地换新颜,今日重来童叟欢。
以“禄丰恐龙”、“腊玛古猿”著称于世的禄丰县,神奇美丽,水秀山明,禾苗青 青,万物竞长,一派生机盎然。
5月26日,这是一个极普通的日子。然而,在禄丰县,尤其在“禄村”和“易 村”,却显现出另一番欣喜的景象。“费老回来了!费博士回来了!”农户们以各自的方 式奔走相告,荡起了层层感情的涟漪。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费老一踏上这块日夜思念的土地,相隔52年,魂牵梦 绕,万千感慨一齐涌上了他的心头:“变化太大了!都认不出了!”
是啊,相隔整整半个世纪了。当费老在英国获得博士学位后于1938年第一次来到 禄丰进行社会调查时,这里满目疮痍、民不聊生,封建统治和愚昧贫困沉重地压迫着祖 祖辈辈的劳苦大众。如今,中国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人民成了国家的主人。特 别是改革开放以来,人民群众的生产积极性空前高涨,各项事业迅猛发展,人民的物 质、文化生活得到了较大改善,这一切,怎不令费老由衷地欢喜!
在听完禄丰县委、县政府领导详细汇报禄丰县农村改革和经济发展的情况后,费老 满意地连声称赞:“好,好!”然而,农村的实际情况怎样,群众的生产、生活有什么 困难,却一直萦绕在费老的心田。他不顾年事已高和旅途疲劳,率领着省州县各级领导 又向农户走去。
进行社会学调查研究,竭力寻求振兴我国农村经济发展的道路,是费老毕生从事和 追求的事业。早在1936年,费老就在他的家乡——江苏省吴江县的一个农村作了农村 调查,并给这个村取了个“江村”的型名(即一个地方的代称),写成了《江村经济》 一书。“江村”是靠近都市,受现代工商业影响较大的农村典型。它早已摆脱了我国传 统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形态,不单纯依靠农田收入维持生计,产生了以丝绸业为主的发 达手工业经济。后由于外国资本的入侵,“江村”经济遭受空前打击,农民大量破产, 不得不依赖市镇资金的接济,农民的土地权逐渐流入城市,使农民大批地沦为佃户。这 一严酷的现实,使费老深深感到:“土地问题绝不能视作一个独立的问题。一个地方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