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深情
赵映斗
1940年秋天,我在二一二旅五十五团二营六连当战士。抗日战争已进入4个年头 了,日寇气势汹汹,集中十倍于我的兵力,企图消灭我岳北部队主力,我连奉命撤退到 沁源县王壁后面深山中的东峪村。
由于形势紧迫,我们边打边退,在三天的冒雨急行军之后,我病倒了,部队还要继 续行军,连部决定我和同班的韩成法同志到十里村住院治疗。晚上,连长、指导员和我 们谈了很久,安慰和鼓励我们,安心养病,早日归队。
第二天早晨7点钟左右,部队出发了。我俩呆呆地站在沟底的路边上,一动也不动 地望着,直到望不到部队的影子了。不知站了多久,韩成法同志才开口说:“子锋(我 原名),我们走吧。”这时我才象从梦中惊醒,抬头望了望东方,太阳已升起老高。我 突然感到寂寞,就象一支离开雁群的孤雁。
一路上,我们俩谁也没有说话,都低着头走路。离开连队和战友,心里有一种说不 出来的滋味,加上我俩都有病,所以走得很慢,特别是我,每走一步都很吃力,两条腿 好象加了几十斤重的东西,走十几步就得停下来喘口气。韩成法同志把我的步枪和背包 都替我扛去了,他也累得满头大汗,汗珠直往下滴。太阳渐渐被西山遮住,天黑下来 了,我们走了一天,还不到2里路。我们找了一个老乡家住了一夜,第二天又走了一 天,终于到了医院住地——十里村。
一把盐
我和韩成法同志到医院报到后,院方就把我们俩安排在十里村一个山岗的背后。这 里只四、五户人家,共住了 20多个伤病员。我们睡的是地铺,地上铺上很厚的干草, 七八个伤病员睡在一起,有说有笑,相互照应,再不感到孤单了。两天过去,没有见医 生来给我们看病,更谈不上吃药了。老病号介绍说:“分区在这地方驻了一个留守处, 有一个连的战斗部队,担任留守处的警卫。医院医生、卫生员,不过十多个人,200多 个伤病员分住在十里村周围七八个地方,医生七八天才能来一次。敌人封锁很严,药品 十分困难。我们伤病员之间要互相照顾,团结战斗,共同克服眼前的困难,使我们的身 体早日恢复健康,重返自己的连队。
我们吃的是杂粮——玉米,而且要到20多里以外的地方去扛,每次留守处派干部 带队,组织一些轻伤病员去扛粮,还要有一部分人带着武器,因为周围有敌伪的地方武 装扰乱。背回的玉米粒,再用小磨加工成玉米糁儿,一天吃两顿玉米糊糊,没有油、没 有盐,也没什么菜。我们这些伤病员实在吃不下去,每顿吃上半小碗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