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怀抗日战争时期的死难侨胞
何开智
1940年12月,日本向英、美宣战,进犯南洋诸岛,时不过百日,占领了香港、菲 律宾、印尼、马来西亚、新加坡。继越南、泰国降服之后,乃分路进攻缅甸,英军
败逃。
当日寇占领香港图犯南洋时,不少久居马来西亚、新加坡的侨胞,心向故土,拥护 抗战,不甘受日寇蹂躏,自愿抛弃家产,扶老携幼,先后取道缅甸回国参加抗战。其 间,三千多名青年机工响应陈嘉庚的号召,参加抗日机工团率先回国。日寇占领泰国 后,开始进犯缅北。我旅居缅甸侨胞亦纷纷弃家,进入国境。
1942年5月5日,自缅逃出的侨胞车辆,经龙陵只向惠通桥疾驶,心急如焚,恨 不能长翅而飞。时日军在缅抢夺侨胞车辆,伪装难侨,潜械驶入惠通桥。国军工兵 (陆军工兵独立二十四营一部守桥)总指挥马崇六,自龙陵退归,上午十时抵达惠通 桥,恐敌军疾犯怒江,即命守桥士兵安放炸药于桥上,伺机炸桥。车辆过桥,命急行 驶,随后车辆源源不断,沿松山蜿蜒而下。唯愿车辆多过,又恐敌军到来,时刻警慑。 至5时,有龙陵商人何树鹏由保山驶车出惠通桥,载客数人欲返龙陵,遇见迎面而来的 车,有相识者告知,龙陵已被敌占,乘客闻言下车,改乘他车回保山。何亦转车,因转 向过猛,与过来之车冲撞,损坏机件,横置于道,续来往车辆不得行。守桥宪兵见横车 阻道,努力排除以清道路,而置车人口出恶言,宪兵开枪击之,距桥十数丈,实为敌寇 之车,闻枪声,以为我方有备已被发觉,遂开枪向桥头扫射。我方知敌军已到,即点火 炸桥,药响桥断。续行车辆进退两难,只好弃车登山,扶老携幼,惶恐奔跑。喧号之 声,极人世凄楚。此时日军正隔江与我守桥之滇籍步兵一排、中央官兵十数人及少数工 兵开展对射,并渡江夺地,顾不及回首掠杀侨胞。待第二日我援军赶到,日寇强渡惠通 桥不得,又遇我军炮击,方撤出桥头。此时,日军兽性大发,视回国侨胞为不共戴天之 仇,在松山的腊猛、怒江坝子一带地区,将抓获的华侨,不分男女老幼,大肆掠杀,强 奸妇儒,其死难侨胞不计其数。
过江侨胞,尽皆乘车,沿惠通桥头蜿蜒而上,如长蛇大阵。适逢敌我双方展开恶 战,枪炮声、喊杀声不绝于耳。疾驶车辆,唯恐敌军夺江而上,惊慌万状,大车挤小 车,小车越大车,致使道路阻塞,难于通行。心急者弃车而逃,稳重者力排阻道之车而 行。为此,一丘田至老鲁田一段的山沟里,挤满了各种车辆,衣物箱笼沿路皆是。生至 保山的侨胞,也难逃其难,又遭日机两次轰炸,死伤惨重,无可记数。
当时国民政府虽命滇西各交通要县,设立华侨回国接待站,亦名不符实,仅挂牌而 已,并无食宿,下拨款项,为官侵吞。为掩人耳目,有的煮粥施舍,也因僧多粥少,所 至难侨,难于裹腹,只好变卖随身手饰衣物维生。绝境者,只有仰赖各地善良百姓,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