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系三弦
夏瑞先杨建林
每一个民族都有着自己源源流长,独具特色的音乐和器乐。在南华五街、天申堂、 马街、五顶山、兔街的广大彝族聚居区,三弦无疑是这里民族音乐的代表。在这些山林 和寨子里,不会弹三弦的小伙子找不到漂亮的阿妹,不会和着三弦跳歌、对调子的姑娘 相不上心爱的阿郎,三弦弹奏在这些地区经久不衰,世代相传。
当我们越过绵绵群山,在彝寨深处找到慕名已久的彝族三弦老艺人王德兴时,却怎 么也不能把眼前这个朴素的庄稼人与蜚名全省的三弦演奏者联在一起,——难道真正的 民族音乐都萌发在黄土地般淳朴的灵魂之野么?
老人在和我们交谈中取出了那把磨得油亮的小三弦,转轴拨弦之后,一曲清新婉 转,遥远而亲切的音乐立刻从老人粗糖的指头间流泄而出,我们震惊了:是古筝?眼前 却分明是一把简朴的小三弦;是琵琶?却比琵琶更清新秀丽。弦韵真挚而浓郁,委婉而 深沉,细处似一线相牵,长处如万流归海,来如落鹰,去如飞鹤,时而状如百鸟归巢, 瞬间又仿佛奔驰在山野深谷;忧时如怨如诉,如咽如泣,乐处却百花盛开,山泉铃鸣。 弦韵把我们带入了这个民族深远的历史和丰富的现实生活。在老人表情生动的皱纹和那 双由于长期弹三弦而指头粗大,指节细小的畸形手掌里,我们不知不觉地走入了他和他 同辈人所经历的那段生活……
王德兴老人于1935年出生在南华县兔街乡的一个彝家山寨里。正是父辈们广博而 深厚的民族艺术启迪了他心灵上稚嫩的追求。从6岁开始,他就在小三弦清亮的音乐中 找到了心灵上的共鸣。那时,家里的孩子象稻田中的麻雀一样多,可是物质生活的艰辛 却没有压倒小王德兴这个彝家孩子精神上的追求。每天帮大人干完农家活,王德兴就抱 起父亲那把比他还高两个头的三弦,摸呀弹呀,他感到那断断续续从弦线上蹦出的声音 是那么神秘,象山鸟在太阳下呼朋引伴,像小河中忽然跳出的小鱼,小王德兴闪烁着清 澈的大眼睛,深深陶醉在音乐引发的联想中,仿佛自己展开小翅膀,飞出了大山,飞向 了那金色的太阳……为了学到完整的曲调,王德兴偷偷的舀了家里的米酒,拿了仅有的 几个鸡蛋和茶叶,跑去拜村里有名的老艺人李兴冲为师,老人望着这个聪颖可爱的孩 子,笑呵呵的收下了他。
有了老师的正确引导,小王德兴学得更投入了。到15岁时,他已经能弹出流传在 寨子中的所有三弦曲,父亲和李兴冲老人再也满足不了他对艺术不可抑止的追求。就在 那一年,王德兴背上自己制作的小三弦,带了简单的干粮,怀着对民族音乐由衷的向 往,走出了山寨,步入了民族音乐的海洋。
在他几十年如一日的学艺求生中,他边帮人家做家俱挣路费,边向当地的民间艺人 请教,收集流传在各地的民间散曲,反复琢磨韵律,仔细综合对比,力求融汇贯通。每